2015年8月
17/8我陪老婆到放射治療科的地庫進行CT定位,整個過程大約用了半小時,我坐在外面等。老婆說她是躺在模型上固定着身體進行CT的,房間內大概有四至五位醫護人員。回到家中,只見老婆的身上被劃上了很多綠色的定位線,有些重要的交叉點使用紋身的方式劃上;為了防止洗掉,有些部分更貼上透明膠紙覆蓋着。醫護人員吩咐她,不能用梘液洗澡。就這樣,電療前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了,萬事俱備,只欠排期。
接下來的數天,我懷着焦急的心情,等候着PWH電話通知確實的日期。期間我曾按捺不住,主動致電詢問設計室的職員,幸而他們都不厭其煩,耐心地解釋排期的情況,又承諾如果可行的話會讓老婆優先補上。其實我明白公立醫院資源何其緊拙,所謂「替補」大概都是安慰話,但我還是感謝他們肯應酬我這個心急人。老婆則完全相反,一副不慌不忙的態度,跟我這隻熱鍋上的螞蟻實在「雙映成趣」。
20/8老婆接到放射治療科的來電,通知星期五(21/8) 開始電療!這個排期不是比私立醫院更快嗎?此刻我心裏充滿感恩:「主耶和華啊,我是誰?我的家又算什麼?祢竟帶領我到這地步?(代上17:18)」主的保守何等奇妙!儘管我倆在抗癌路上亂跑亂撞,在祂的保守裏卻總是安穩,因為祂說:「我的恩典夠你用的,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。(林後12:9)」
我想起上星期在放射治療科的時候,一位年長的醫護人員看見我那張憂愁的臉,忽然語重心長地對我說:「用不着那麼擔心,反正擔心也沒用的。」這話相當有理,試問「誰能用憂慮使自己的壽命延長一刻呢(太6:27)」?反正擔心不擔心,問題也是要處理的,與其把自己困在負能量的心境中,不如省點氣力,有主耶穌同在,放鬆心情,迎難而上,那不是積極得多嗎?
21/8 老婆正式進行第一次電療。9:30 我倆到放射治療科的設計室登記,職員隨即遞上一張$150的帳單,指示我先到包玉剛癌症中心那邊繳費。10:00 老婆換上治療時穿的衣服,重新劃上紅線,然後姑娘帶我倆到地庫的另一端,那裏有五個治療室,每個房間內都設有一台放射治療機器,是直線加速器 (Linear accelerator) 的新技術。此外還有休息室,裏面有舒適的梳化。這天岳父母也來了,自確診至今,他們是第一次到醫院,而且每次電療都有前來。跟著有放射治療師為我們講解流程,原來老婆會在2號機進行治療。11:00 便輪到她了,其實也不算等了很久,她步進治療室後,門便關上了。她在裏面逗留了半小時,我們在外面等,門上的紅燈偶爾會亮起,我猜想這是放射治療的機器運作中的訊號,我沒有刻意去數,印象中大概亮起了十多次,每次也只維持了一段短時間,如此說,實際的治療時間可能只有幾分鐘。11:30 第一次電療完成,老婆若無其事地步出治療室,笑言整個過程都只是躺在機器中央的床上,身體被模型固定着,間中有放射治療師走出來調整機器,基本上感覺不到什麼,全程都保持清醒,看着機器環繞在她的外圍運轉,房間內播着四大天王的流行曲,聽着柔揚的音樂,其實相當享受,完全不似在進行治療。離開前,職員已預約好其餘的電療日期,分別是下星期一(24/8)、三(26/8)、四(27/8),然後再下星期一(31/8),合共5次,另外會在第四或第五次電療後約見潘醫生跟進。
老婆對這台2號機有點好奇,在網上搜尋到相關的報章資料,原來這台機器是PWH在2013年引入的 TrueBeam 速光放射治療系統,除了可作螺旋式照射之外,還有強度調控,而且更兼具呼吸控制功能,是5台機器中最先進的。根據報章資料,因為這機器的準確度很高,病人接受的劑量可比傳統高出10倍,治療次數相應減少,例如傳統的放射治療需要電30次,新的TrueBeam只需電3次,是相當厲害的技術呢。
TrueBeam 速光放射治療系統 (網絡圖片) |
這裏補充一點,潘醫生吩咐過在電療期間,老婆要暫時停藥,因為有醫學數據顯示,治療過程中同時服 Iressa 的話,可能會引起肺部出現不良的反應。
第二次開始不用再到設計室登記,繳費後把收據放進2號機治療室門前的箱子裏,老婆直接在治療室換衣服後便進行治療。每次治療的時間相若。然而,情況已不如第一次那麼輕鬆,她感到腫瘤位置隱隱作痛,並且痛楚隨着療程而加劇,胃更好像被頂着想嘔吐,吞嚥困難,不想吃東西,每次治療後她都會很疲倦,回家便倒頭大睡。
26/8 第三次電療跟陳林教授的覆診剛巧是同一天,療程期間也有他的跟進實在太好了。他按了按電腦,看看這次電療的資料,笑說:「嘩,劑量比平常高出幾倍呢。」這次的CEA 甚至升至88,他解釋電療會使癌細胞死亡,跟CEA 相關連的癌細胞蛋白質會大量釋放到血液裏,使CEA上升,因此不能根據這次的數值,要待電療結束後,再觀察下個月有否回落(CEA 是有半衰期的)。這時電療仍在進行中,要知道其效果,需要待完成後再做PET/CT,CEA也是個重要的指標。展望未來的治療方向,他希望這次電療能盡量把Iressa 的效用延長,日後假如出現局部抗藥或再用電療,但假如全身出現抗藥的情況便要轉藥,到時或會用化療了,亦提及過叫Avastin的抗腫瘤血管增生藥物,而暫時沒有適合的試藥計劃。
我倆再三多謝他的幫忙,談及排期竟然這麼快,陳林教授透露說:「我曾『路過』跟潘醫生討論過。」
我倆恍然大悟,然後他又補充說:「妳的情況很緊急,腫瘤已壓住氣管,我們擔心妳再這樣下去會無法呼吸。其實,我們能力上幫得到的,都會盡量幫忙。」
他那「路過」一語很惹人猜測,難道他特意走到放射治療科找潘醫生談過?在電話中討論?還是在工作會議中研究過老婆的病例?無論如何,這兩位都是好醫生,讓我看見公立醫院裏專科醫生的團隊表現。
至於電療後老婆的聲帶能否恢復的問題,他坦言百分百復原未必可行,因為聲帶神經可能已受損,但他可以轉介老婆到耳鼻喉科跟進。就他所知的方法,耳鼻喉科醫生會用藥打厚聲帶以恢復說話能力,詳情要屆時再諮詢他們。於是,當日老婆預約了下個月 (11/9) 見耳鼻喉科。
31/8 見潘醫生,跟進電療的進展。他說,根據電療前剛做過的CT,跟六月的PET/CT比較差不多,腫瘤體積變化不大。然後他又問及她接受治療後身體有沒有不舒服。由於這是調強治療,射線非常精準,他估計除了短暫的不適外,應該不會有什麼長期的副作用。當日亦進行了第五次電療,於是整個治療結束。接下來,老婆需要好好休養身體,期間繼續Iressa的標靶治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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