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澳洲和新加坡之旅(三)提早回港的爭論

發佈日期: 2017年8月11日


2015年8月


我們在墨爾本逗留了三星期,過着悠閒的度假生活。我們住在父母家,沒有酒店費用的負擔;我哥把他的車借給我,連租車的費用也省了。我們的生活節奏緩慢,有時整日都呆在家中,有時外出在巿內閒逛,幾乎沒有遠行,外出吃飯的次數也不算多。其實,這是我家難得齊齊整整地團聚的時光。自從2001年以來,我為了老婆決定回港工作後,跟家姐和哥便分隔兩地,縱使他們個別也會回港旅遊探親,但像這刻,有我們三姐弟和我們的另一半,和爸媽,並一眾子孫聚首一堂的機會,簡直是前所未有,這段日子真是很珍貴,我實在捨不得離開。

不過,相比起和家人相聚,在我的心目中,老婆的病情還是第一位,面對着現時的情況,我亦不排除隨時提早回港。

直到目前為止,身在香港的岳父母和舅兄只知道老婆喉嚨不舒服。上次拜託岳父母到我家找咳藥水,在電話中聽到老婆那近乎只有呼氣的聲線,已經相當擔心。既然現在已明瞭是聲帶癱瘓,我倆便告知舅兄作個匯報。

也許因為老婆身在海外,他們看不到實際情況,只憑老婆的聲線,誤判她的情況極嚴重(當然肺腺癌第四期,無論什麼狀態也是很嚴重),再聽到是由腫瘤引致,便把問題無限放大了,不停地要求她立即回港。由於岳父母教育水平不高,在電話中他們不明白,舅兄要先向我倆了解,再向他們解釋清楚,所以他格外着急。我們的溝通幾乎都在Whatsapp進行,可能我倆都在度假的心情中,所以一直疏於回覆,不過更可能是我倆都帶點逃避的心態,不想面對他們,這樣使他們越發沒有耐性,舅兄的短訊充滿焦躁,不時發出責罵的話,我倆唯有着手研究提早回港的可行性。

首先是陳林教授的覆診日期可否提早,舅兄取得他的秘書小姐的電話,我便嘗試聯絡她,先說明老婆是陳林教授的病人,再告訴她前幾天醫生家姐發過電郵的事,向她解釋情況,希望她能協助。她在通話中表現得很友善,答應會先跟進一下約期,然後以電郵回覆我們。我們滿心期待,當日她以電郵回覆的約期是12/8,是我們回港的翌日,可是當我仔細看清楚,地點是PWH的F座,那不是私家醫療中心的位置嗎?原來她只預約了他的私家診症。於是我再致電詢問,她答:「我只能處理私家病人的約期,公立那邊我無能為力,你們要自行查詢了。」無論如何,我還是再三道謝。

第一個更改無功而回,我轉向電療科的約期着手,這次我直接聯絡PWH的總機,幾經辛苦,接到電療科,可惜收到的回覆是:「電療科的約期非常爆滿,除非有病人取消約期,否則是無法提早的。」然而,職員亦承諾如果以後有空檔的話,可以讓她候補,於是我只好留下舅兄的電話號碼,冀望能收到好消息。

老婆亦向航空公司了解過,更改機票的額外收費也不算很貴,未來兩星期的航班是有空位的,要更改回港日期的話,暫時應該沒問題。

事實上,這幾天,舅兄都不斷催促老婆報告最新情況,以及提早回港的決定,用「十二面金牌」召她立即離開墨爾本。可能是他施加的壓力太大,正所謂物極必反,惹起她的反感,完全不想回應他,我唯有硬着頭皮代為向他交待最新情況,其實,我自問這幾天已算盡了力。只好坦言現階段唯有等候PWH電療科的候補約期,如果能提早便立即更改機票回來。

說實的,假如所有的治療和檢查都自費到私立醫院進行,無需輪候排期,那麼提早回港的理由當然成立,無奈現實我倆的財政能力有限,除了繼續輪候公立醫院的服務外,我實在別無他法。

然而,舅兄聽不進我的解釋,留言的態度越加晦氣,我開始擔心他的話會傷害到老婆,於是跟他理論起來,追問他有何良策。他認為老婆應立即回港,開始完全依照吳永志的餐單才有希望。這是他一貫的立場,對此我不感奇怪,我只是質疑,為了這樣而提早兩星期回港,到底是否有用?於是我老調重彈,嘗試解說沒有跟足的原因:她不是一個清修苦行的人,要她嚴格遵循複雜的餐單是不設實際的,況且她的腸胃無法喝太多例如紅菜頭這些寒涼的蔬果,已飽受肚瀉之苦。我將這些情況如實告訴他,建議循序漸進,並再次保證不干涉她吃補充品的事。可是,他卻認定我在刻意阻撓,加上老婆在他三令五申下仍不就範,使他怒火中燒,對話就這樣中斷了。

結果,因為PWH 一直沒有回覆,我們還是按着原定計劃,繼續留在墨爾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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