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octor Shopping （五）

發佈日期: 2016年10月12日

2014年12月

我們尋訪醫生的旅程尚未完結，2014年12月，隨了定期到陳林教授那裏覆診外，我們還約見過幾位醫生，為免過於冗長，我不打算再贅文詳述了，這裏讓我簡略地把所見所聞寫出來作個參考。

8/12 岑信棠

岑醫生是香港大學醫學院臨床腫瘤學系榮譽教授，行醫二十多年，在香港很有名望。他說話很精簡，診症時給我的印象是會關心病人的感受，那時我提出很多問題，例如肺腺癌是否容易復發，有沒有需要做腦部掃瞄，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，他立即中斷我的提問，說：

「這位先生，請你不要再問這些問題，這會影響到你太太的情緒，你明白嗎？」

我只好住口了，然而他還是回答了我有關食物的問題：「除了雞、燕窩和大閘蟹之外，什麼都可以吃。」

雖然遭到他這樣對待後，我是很不滿的，但我想他應該是位好醫生。後來我發現原來他多年來在周刊撰寫癌症的專欄，內容包羅萬有，於是我便成了他的忠實讀者。

10/12 陳炳忠

陳炳忠博士是個很特別的中醫師，因為他兼有西醫碩士和外國醫學博士的銜頭，單看他那長長的履歷表，便知道他在中醫治療癌症的領域是權威。陳博士是第二位宣稱自己有能力治好肺腺癌的中醫師，以他的學術研究，相信有一定的說服力。他很少接收新症，是我在電話中苦苦哀求下才得到這個約見的機會。使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能看懂全英文寫的正電子掃瞄報告，以英語和普通話和我們溝通（他不會說廣東話的），並多次糾正我們Iressa 正確讀法是「易瑞莎」而不是「艾瑞莎」（我不明白為何他對這藥的讀法如此執着）。長話短說，讓我將陳醫師診症時的講話節錄如下：

「Iressa 的效用只有一年，在我的經驗中，沒有見過有病人能單靠吃Iressa 痊癒。」

「我有好幾個肺腺癌病人（然後翻開在桌上放着的病歷檔案），靠服用我的中藥，現在已經痊癒了，正電子掃瞄顯示他們的腫瘤都消失了。不過，我要先提醒妳，我的藥是很苦的啊。」

「我只可以看妳的病兩年，兩年後我打算退休了。（我們問那麼兩年後怎麼辦？）那時妳只好另聘高賢了。」

我們對陳醫師的醫術沒有懷疑，可是他將會退休，不能長期跟進老婆的病情，所以我們認為不合適。

11/12  徐凱

徐凱醫師是香港大學中醫藥學院的首席講師。約見他可以說是我的主意，我的考慮是一般中醫師的資歷難以查考，使用的藥材的質量也無法保證；在大學任教的中醫師，學問毋庸置疑，而藥材亦有大學的品質監控把關，可以安心長期服用。老婆從網上找到港大中醫的聯絡，隨機選擇約見了徐凱醫師。他給予我們的感覺很親切，作為腫瘤治療研究學者，他卻先開宗明義地告訴我們：

「坦白說，以現時來說，在腫瘤治療上，還是以西藥為主，中藥的角色主要是輔助治療，用以加強西藥的療效，緩和西藥帶來的副作用，調理病人的身體。」

相對其他中醫師，我實在更欣賞徐凱醫師的坦白，相信他是實事求是的學者，沒有浮誇的感覺。他說她的脈象較弱，需要補陽氣、養血。對於老婆吃Iressa後出現的嚴重肚瀉問題，他先處方了緩和標靶藥引致的副作用的藥方，那兒還有煎藥的服務，於是我為老婆作了決定，先取一星期分量的藥包，觀察對她的療效。

服用徐凱醫師的藥一星期後，老婆那惱人的肚瀉果然大幅改善。就這樣，相信是主耶穌第二次的安排下，我們選擇了徐凱醫師為她作中醫藥治療。

31/12 毛小玲

毛醫師是浸會大學中醫藥學院臨床部高級講師，畢業於廣州中醫藥大學，說廣東話。約見毛醫師的病人很多，我們早在12月初預約排期在這天看診的。診症當日，有幾個學生在旁學習。毛醫師認為，西醫需要嚴格依從既定程序決定治療方法，而中醫師的局限就是只能看到診症當日的病情（我想這個當然了吧？），但她認為無論任何西醫治療也可加上中藥治療。我們問了很多問題，從中醫治療到日常飲食也有問及，她的回答常拿西藥作比較，似對西醫方面有一定的認識。接着，我提出一個跟病情無關的問題，有關代煎中藥的事，用來盛載滾燙的中藥的塑膠袋，會否因高溫而釋放出有害物質，長期服用會否對身體有害。對此她似乎沒有考慮過，不以為然地答：

「我有一些病人已服用了數年，不見得他們出現問題。」然後，她突然話題一轉，搖搖頭對老婆說：「妳的脈象顯示，體內的癌細胞仍然很活躍。」

老婆頓時一怔，我則充滿疑惑：單靠把脈便能知道癌細胞的活躍度？即使是真的，只吃了短短三個星期標靶藥，我也不期望這個第四期肺腺癌的癌細胞就這樣全部乖乖地沉睡了吧？說這個有何意義？然後，她說我們已問了很多問題，要求我們讓下一個病人進來。

結果我想大家也可猜到，我們還是覺得徐凱醫師比較適合。至此，我們的Doctor shopping 之旅程亦告一段落。

另外，這段期間，舅兄一直跟我倆分享一本正在讀的書，書名是《別癌無恙－我的重生旅程》，作者李九如，罹患第四期喉癌，結合現代醫學、中醫學和氣功，僅四個月便告完全康復。舅兄根據這本書，確立老婆的治療方案：以正規治療為主，輔以中醫調理身體及緩和治療帶來的副作用，再以蔬果汁改善身體狀況，加上適當的運動如氣功等。短期目標是消除腫瘤，長期目標是達至脫離癌症的體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