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永志的看診

發佈日期: 2017年6月3日

2015年5月

話說自從一月到過機構M登記輪候吳永志的看診後，一直沒有回覆。到了五月初，我卻接到從另一機構V的Lisa小姐來電，要確認五月底看診的事。原來吳永志這次來港的行程是由機構V安排，而這兩個機構是有合作關係的，因此登記被轉介給機構V。在通話中，當Lisa知道老婆患的是肺腺癌四期，便顯得格外積極，針對老婆的病情和現時的治療，都問得很仔細，有點莫名其妙。通話結束前，她邀請我們到位於佐敦的辦事處會面。

我們很費勁才找到這間辦事處，門牌竟然連機構V的名稱也欠奉，辦事處的面積略嫌狹小，只有Lisa 一人。會面的目的原是講解約見吳永志的事，然而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討論他的飲食療法。Lisa雖是健康人士，但她除了喝蔬果汁外，也自行培植的發芽的豆類來吃。

約見吳永志的診金為HK$4,000。老婆必須提前兩星期，先做一個費用高達HK$9,000的血液檢查，因為檢測的數值繁多，化驗需時較長，而化驗所也是由機構V指定的。

到了看診當日，我倆和舅兄先後到達佐敦一所教會應診。舅兄是吳永志的堅實支持者，無論如何也抽空出席；我亦期待已久，欲一睹他的真面目。Lisa在那裏負責接待病人，我問她吳永志是否說普通話，她笑說：「吳博士會說的方言很多，除了普通話和英文，他還會說廣東話、福建話 ......」 總之就是無需為溝通問題擔心。

Lisa領我們到候診的房間。這是一間寧靜的密室，設有舒適的梳化，房間裏除我們外沒有其他病人，也許是我們心裏焦急，總覺得等候的時間特別漫長。我曾到過茶水間，看見一瓶紅色的蔬果汁，我猜想這應該是用紅菜頭打出來的，剛巧Lisa也在，她透露吳博士每天都要喝大量蔬果汁，即使公幹時亦不例外，所以她亦幫忙預備。

終於見到吳永志，外表就如書裏的照片一樣：雖然年長，但臉色依然紅潤有神采，說話滿有中氣，予人感覺是一位很有耐心的長者。這個看診是不可錄音的，所以剛開始時，Lisa建議我們只需留心聽他說話和多發問，因為他說話夾雜很多專業詞彙，不容易理解，她會替我們記下要點。這服務很貼心，但我還是勉強做點筆記。我看見桌上放着一杯滿滿的蔬果汁，便告訴他，我一直參考他書中的蔬果汁配方和飲食方式，每天也做蔬果汁給老婆喝。他聽後顯得很欣慰地說：「我常提倡丈夫做蔬果汁給生病的妻子，妻子做給生病的丈夫，你們這樣實在是最好不過了。」

然後，他細閱那份血液報告，稱讚各項數值都很好，認為是因為實行飲食療法已有一段時間，只是CEA值是8，仍高於正常（其實是確診以來的新低了）。他安慰說：「放心，妳不會死，妳會沒事，最重要是要對主耶穌有信心。」

我們聽了都像看到了一絲曙光。他說由於報告很好，無須再添加太多補充品。我聽罷心中暗喜：補充品的份量一直是我的憂慮，這話是我期待的。

接着，他指着一個數值說：「妳患的並非腺癌，應該是鱗狀細胞癌才對。」

「嗄？可是腫瘤科醫生們一致確診為腺癌！」他語出驚人，我們都感到難以置信。她確診為腺癌是基於 Biopsy的化驗結果，而Iressa亦確實起到抑制作用，怎可能搞錯？難道是她有兩個癌？還是腺癌變成了鱗狀細胞癌？

「我只會根據數值說話，這幾個指數確實顯示妳所患的是鱗狀細胞癌。」他指着報告說：「NSE反映的是鱗狀細胞癌，CyFRA21.1則是腺癌。」

當他得悉現時老婆以Iressa治療後，便表示個人主張不接受西醫治療，但這是病人自己的決定，又說：「記着，化療很毒，但電療比化療毒一千倍，標靶又比電療毒一千倍！」

這話實在使我摸不着頭腦，看看幾乎毫無副作用的老婆，標靶治療再毒也總比化療好吧？（不過後來在網上看到很多吃妥復克的病人都引起嚴重的副作用，也許這話並非全無道理）。

然後，我抓着機會提出為何要吃補充品的疑問，他這樣答：「由於現代人類過度進行農業生產，土地相比從前已變得貧瘠，很多研究指出蔬果的營養連從前的一半也不到，所以必須吃補充品。」

這解釋乍聽起來有理，但他的書中亦說過有機蔬果的營養比常規耕種的高數倍，而我的蔬果汁選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有機的，是否就能補足？我覺得有點矛盾。然而，反正他剛才已說過不用處方很多補充品，所以我沒有再追問了。

我們亦有問及有關適合她做的運動，他說書中有詳細說明，着我細看他的著作。至於要戒吃的食物，他列舉了很多，包括啤梨，木瓜和番薯等，他沒有詳細解釋或提出理據，只說雖然傳統中醫認為梨對肺有益，但他認為肺癌病人不應吃梨。這就麻煩了，我奉行的是濟陽療法，而番薯（薯類）是主食之一；啤梨是我的蔬果汁的主要材料，它的果肉較軟，能大幅提升口感……這麼好的食物都不能吃，太可惜啊（後來她一度不肯再吃）。我百思不得其解，只想到它們的共通點：他所列舉的都是甜的食物，看來戒甜真是他的金科玉律。

整個看診進行了超過一小時，舅兄中途已離開。臨近尾聲，我對他桌上的蔬果汁感興趣，表示希望品嘗一下，他馬上叫Lisa端出一瓶蔬果汁，少量倒進兩隻紙杯中遞給我們。細看這杯蔬果汁充滿氣泡（簡直是一杯泡沫），大都黏附在紙杯上，我根本喝不到多少。由我這蔬果汁先生來評價的話，泡沫大概是材料太多而水太少的緣故；而桌上的那杯蔬果汁根本沒喝過，就這樣長時間放着，營養都白白流失了，這些情況都應該避免。

看診完畢， Lisa領我倆到另一個房間，嫻熟地核對他處方的清單。除了蔬果汁的材料要自行購買外，所有補充品都由機構V代購。我看見那張長長的清單，感到失望極了，不是說好了只需少量嗎？這跟以前參考過的根本沒分別啊！我們只訂購兩星期的份量，合共已HK$5,000多元，每月的費用豈非超過萬元？沉重的額外經濟負擔還算其次，我最憂慮的是服食大量的補充品，會對老婆造成的身體負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