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來的噩耗

發佈日期: 2016年9月25日


2014年11月


老婆安排了在浸信會醫院做抽血檢查和詳細的CT 掃瞄,當晚需要住院,我倆下班後一起到醫院登記,滿以為私立醫院的入院手續會很快,怎知等了超過一小時,我倆唯有先到附近的餐廳吃晚飯。剛吃的時候,醫院又打電話來催促我們上病房,我們趕快吃完便回去。到了病房,老婆安頓好了之後,我便趕回家替大女兒檢查功課,她在病房過一晚,翌日做CT。我最不習慣老婆晚上不在家,偶爾她晚上約朋友外出用膳,要我看管兩個女兒短短幾小時已叫苦連天,何況一整夜,還有一堆家務要做完,簡直是超累的,雖然老婆要我早點休息,但一個人臥在牀上總是睡不着。

第二天,我請了半天事假,中午下班後去接老婆出院。主耶穌總是看顧我這個愚昧人,我的上司們都是關心下屬的好人。離開前,主管CH問候說:「太太沒有大礙吧?」

「肯定沒事,我現在就去接她出院。」我輕鬆地回答。

我當然沒預料到,這天我便會人間蒸發,離開工作崗位。

本以為她已經收拾好等着我接她出院回家,於是我坐計程車直奔醫院,到達後才知道她還要等醫生巡房解釋報告才可離開。等了好久,我們決定先去吃午飯,便到護士站說一聲,並想先看看報告,護士說抽血報告中的指數有點問題,要留待醫生解說。我瞥見報告中有個叫「癌胚抗原」的數值達230 (>10),我不知道是什麼,但暗裏深感不安。得知醫生晚上才來,我們唯有先行離開,到附近的又一城的餐廳吃午飯輕鬆一下,然後回家檢查女兒功課,晚飯後再到醫院看報告。

回到病房還是等完又等,我倆拿着iPad看韓劇解悶,正當看得興高采烈之際,歐陽醫生來了,我倆坐好準備聽他解釋報告。

豈料他甫一開口便說:「你都幾嚴重吓喎!(你的情況看來相當嚴重啊)」

我倆全無心理準備,一下子被他的話嚇呆了。

「CT 映像顯示她的左肺近心臟處有一個很大的腫瘤,懷疑是惡性的,而心臟近腫瘤處有一大片心胞積水,相信也是由腫瘤造成。」他一臉嚴肅地說。「CEA(癌胚抗原)達到230,是肺癌的機會相當高,應該已到了晚期。」

聽到如此噩耗,我倆頓時驚惶失措,她全身發抖不能說話。

刹那間,病房內一片死寂。

「醫生,那我們要怎麼辦?她可以有哪些治療?」良久,我才強忍着戰慄和淚水問。

「抱歉,我是心臟科醫生,這不是我的範疇,我沒有什麼可以為你們做了。」他淡然地說:「我會將妳的病情轉介胸肺科醫生。」

然後,他叫護士幫忙聯絡李德偉醫生,約了明天來跟進她的病情,便轉身離開。

醫生走了之後,她的眼淚像块了堤一樣哭着問我:「我是不是會死?兩個女兒怎麼辦?你一個男人如何照顧她們?」

我的腦海一片空白。那一刻,只知道自己必須鎮定,我想起我倆婚禮中的盟誓,對了,現在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,的確是沒有選擇,但我絕不會退縮,我毅然接受這個丈夫的使命。

我暫且安慰着她:「李醫生明天才來,我們先回家,明天再聽他的診斷。」我們還抱着一絲希望,這個不是癌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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